喧鬧背景下的六月

生命失去了綻放的理由,像所有曬乾的泥土一樣在造物主的命令下,只能用燒焦的眼神等待著那鬱鬱蔥蔥的恩賜。這也不是一個仰望的季節,天空,曾被詩性放牧的天空,斑駁脫落下大片大片陽光的熱以及熱的陽光。遠處,那是沸騰的亮光在不斷蔓延,蔓延……在這個六月裏頭髮再生,沒有一個畫師能用柔和的色調來把它調和,生命只能以醜陋的方式承受著。

這究竟是怎樣如此不合時宜的片段將我們與幸福隔斷開來,或許要等到雨水癒合了乾裂的視線,一個優雅美麗的女子才撐著傘從預定的視線中走了出來。這樣的一個事實,幾天來給了我不安。一直以來,我認為幸福也許只差一張春天的門票,當我們抵擋後,在愛的啟示下,打開那扇門時,所有的山崗河流將是那麼柔順那麼溫馴,像依偎在冬天火爐旁的小貓兒。可是這喧鬧的六月分明告誡了世人:生命在過去我們缺乏經驗,未來同樣沒有任何熟悉的可能,被幸福餵養的我們只能活在一個個片段之上。

這使我想起幾年前,一無所有的我坐在一輛麵包車上,雨水、車聲塗滿了狹窄的空間麵包蟹,我貼在玻璃上,看著外面濺起一層層的泥水之花,在車輪下旋轉,突然覺得我離他們所謂的成功一直是那麼遙遠,遙遠。只能遠遠地守望這個世界,這個呼嘯而過的世界。它再也不會是少年那副美麗的圖案,隨著時光它們只能一點一點在破裂,所謂的理想只能棲息在碎片上去觸摸分裂的完整。我抑制不住自己,放聲痛哭。

而今,我果真無法縫補所有的生活,在自己的畫卷上都繡入柔軟的山崗、河流、炊煙、農人、鐘聲以及對岸的荷花曾璧山中學,但我終於可以承受了一個事實。因為承受比追求更接近分裂著得整副幸福圖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