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的雨

現在是半夜，我不知道自己是傻還是怎麼，我在外面，而且離家好遠。這是一條高速路，及時半夜，還是有汽車不斷地從我身旁駛過。 雨好大，還有雷聲，好久沒聽到這種炸雷聲，現在聽起來竟有些耳生。還有這大雨，讓人感到陌生。這是怎麼了？怎麼了呢？是我自己變的生疏了？還是雨和雷聲變了？是物是人非？還是海棠不再依舊？不是，都不是。這只不過是一個孽人，康泰自由行對大自然的愧對。 一輛轎車駛過來，到我跟前車速明顯慢了好多。借著背後那輛大貨車的燈光，我清晰的看到，轎車司機臉上寫滿了疑惑和憐憫。我自己覺得好笑，我像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嗎？還是真的累累若喪家之犬。我抬了抬頭，讓自己走的儘量豪邁些，就像電影裡的夜行俠。之後每來一輛車我都有些神經質似的用一種很豪氣的眼神看著司機........ 前面是一個村莊，我很自然的走進去，像進自己村一樣。精神竟有點恍惚，我差怪這村裡怎麼沒人，難道想抗日時那樣，遭到了屠村..........也就在這時，雨淋的我猛然醒悟。對，現在是半夜，康泰領隊還下著這麼大的雨，哪裡來的人呢！我笑了起來，聲音不大，但我自己已經足以聽見。 雨好大，終於感覺有些冷。我躲到一戶人家的屋簷下，有時很自然的站在了門口。但還是小心翼翼的，因為我知道，裡面有條白色的小狗，我怕驚著它，然後驚著屋子的主人。我很自然有很小心地走到門樓下，卻不敢再越過那道鐵門。儘管這樣，我竟感到一絲溫暖。 小憩了一會兒，我想該走了。我默默向屋裡祝福了一聲，起身離開。我竟做到了：我三步一回頭的出了村。神經質的在村口又站了一會才離開。 我決定按原路返回，還是那條高速路。雨小了些，路上的車也明顯比來時要快些，呼呼的，一輛接一輛從我身旁飛過。我竟害怕起來，怕其中的哪一輛失去控制，朝我飛馳而來........... 前面是一片樹林，雨打在樹葉上，升降桌很是好聽。我決定進去看看，不想一下踩進一個爛泥坑裡。我苦笑著看看天，走了............ 我往南折了折，改變了路線。那裡有一片墳場，爺爺睡在那裡。感覺也就一會的功夫，我面前就有了一座一年不到的新墳。這是爺爺的。我跪下來。我一直不能把爺爺和這座墳墓聯繫起來，我不敢相信，這座矮矮的土丘下，埋葬的是我最親的爺爺。我哭了，我強忍著不哭出聲音。雨、淚、泥就這樣在我臉上肆意的流著。我喊著爺爺，在心裡，默默地。我怕吵著爺爺，吵醒他的夢。“你爺爺吃了一輩子的苦了，該好好休息了，別打擾他了。”父親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背後，更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裡。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、淚、泥。沒說話，起身，跟著父親，回家了。 遠去的燕子啊，請你們常常在這墓前的白樺樹上棲落，為他唱支愉快的歌；每當春天來到，不要忘記銜泥啄土，為他修壘塋墓，電動桌願他墓前野花如星，草兒長青.......... 回到家時，雨已經不下了，只剩下平房上殘存的那點雨水跌落下來的嘩嘩聲。我的心依舊在外面，還在回味著剛才在雨裡，在那個村莊，在那戶人家下，在墳場........再一聲炸雷響過，我終於沉寂了，慢慢的躺下，睡了.........